山顶冻野人

可是我还没有找到我哎

给衣十三老师的《一生的灰烬》的长评


冒昧的 @衣十三

首先。郑重其事地感谢十三老师让我能有机会看到这篇文。
想说的太多太多了,从文的本身,每一个比喻每一个形容词我都能说上些什么。但这显得过于客套与官方,似乎是某一种阅读理解样的例行任务,当然这只是我个人而言,习惯性去做阅读理解并用复杂的形容词来形容。
所以,还请十三老师原谅,这大概是一个私人情绪过多,没那么准确,被堪堪称作长评的胡言乱语。

刚入圈的时候就看到了这篇文,但一直想着,这太复杂了,是我过于浮躁,我该找个安静的时间来看。
行吧,终于等到了某一天,爬上了宿舍床,蹲到两点再睡,好啊一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看篇文再睡。
于是点开了这篇。直直到了两点半才睡下。瘫在床上边流泪边思考。
我那天晚上在想什么呢,什么领悟人生重大思想领悟宇宙的。也都不是。
只是想。是啊是啊。是这样的。我困扰的各种都是这样的。
南奈尔在给弗朗茨看自己的作品的时候是否也没有来的骄傲过呢。可是不行啊,您不能展现出,您不能表现出,您不可以表现的渴望。世人需要一个平庸的莫扎特的姐姐,而非天赋异禀的双星。
她老是活在别人对她的设想里,你该学琴该表演那就学吧。没那个必要的时候就丢掉吧。谁在乎过她的感受呢。没人,曾经沃尔夫冈也许懂那么一点,同样的被父亲束缚住。可她作为女孩,作为一个更为年长的姐姐,过早的明白了,她就必须如此了,她本该如此了,甚至没有那个去反抗的机会。
她作为女子受到时代的限制了。可这有不仅仅只是时代的因素吧。
我是不是也曾经羡慕过那些被家长说着“你一定要考第一”的小孩呢。
我常常听到“算了吧,太难了别去了吧”
“你要是不行该怎么办啊”
被误会被不相信的苦涩感受过太多次,多到还没有听见别人说起来就自己劝自己。
你不行的,做不到的。
为什么我不可以呢。曾经深深地觉得是天赋不够,我没那个天赋。然后痛苦于自己的平庸。
可我要是向上看感到了痛苦,向下望一下,有多少比我还缺乏的人,我是不是就该感到庆幸呢。
也没有。我只是诚惶诚恐,带着怀疑自己被追赶上的慌张,战战兢兢的向前走。
我也曾渴望过——渴望过靠自己的努力考上顶尖大学。
然后中考结束还没有放榜前夕就听见我妈和我说
“你要是连××高中都没考上怎么办”
我曾经志向满满想考本地最好的初中 妈妈也曾鼓励过,说你一定可以。
可是呢,或许本质上还是不相信,怀疑着。
“你到底可不可以。”
那句话一下子扎着心了,着着实实的一下子,扎着了泪腺,憋都憋不住。我甚至在成绩下发没有考上理想的,考上了第二号的都没有那么难过。甚至自暴自弃地想,这不是还行么,比你预计的好。
然后到了高中
“你要是成绩不太行学美术去吧”
高一对美术无比愤怒,想为什么呀,我凭什么要去学美术啊,我为什么就不能靠读书呢。我明明也努力了呀?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可以呢。
后来向别人提起要学美术的事情,总是会被回答
“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,加油”
一瞬间那点委屈都没了,突然觉得画画也挺好。

做女孩子该如何呀。
“琴棋书画就算不精通也要都会一点”
“说话文明一点”
“不要把腿架起来,没人喜欢的”
“要有个女孩子样一点”
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,有个人在台上长篇大论,说现在时代的女性不该是附属品,要女性意识觉醒,做自己。
然后他指着台下的我说
你看那个女孩就很有自我意识。不在意他人目光。
我那时穿着短裙,大腿叉开,腿架在脚上。然后自己心里想着,是吗,也许我真的活做自己,我真的无所谓他们怎么看我。

然后醒来觉得这个梦真的滑稽可笑。我全然无法做到不在乎别人目光,我为他人活,为了他们高兴活。我不在外人面前发脾气,这很讨人厌, 我不在外人面前哭,这显得很脆弱。
什么时候练就了一手变脸绝活,上一分钟难过的哭,下一分钟又可以开始笑。旁人说,这很好啊。
对啊,所以我要做这样的人。

人越到老了就越不能任性了吗。南奈尔也许去私奔了的话,最后总会得到父亲的原谅。她要是固执的发表曲子也许会有人赞扬。人越年轻就越有资格去犯更大的错误,因为总有漫长的时间慢慢原谅,可是到了老了,顾忌的更多了,一丁点小事都仿佛会变得罪不可赦,因为你没机会去被原谅了。被套上了年长的枷锁,被“您怎么可以这样”“您这么大年纪了还折腾吗”的目光凝视着。

然后她老了她突然恍然大悟了,我为什么,非要这样呢。
这太可悲了,为什么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不相信自己了呢。
然后也只能对着火焰,对着灰烬哭了。
怨恨愤怒别人对自己的不公,但最后还是给自己承担 。

我总是没由来的厌恶别人说将来的愿望是嫁个有钱的老公。这太安逸了,让人忍不住觉得可以轻松得到的。觉得我有机会走捷径。
我不希望我的将来是坐在轮椅上无所事事,甚至在后悔。
后悔药我一颗都不要,我后悔的事情太多了,但总要让他们变得可以忽略不计。
我曾经模模糊糊地想,我不太期望自己的结果是找了好对象,但是又被灌输这思想,找个好对象省了好多事。
我想抵抗,又被安逸的棉花拉下去,它说,你看我多软啊,多省力。

不,我不想这样。我不想那天也对着火焰燃烧废弃的纸,我宁可要在我还年轻,活力的时候燃烧自己。
我总是朦朦胧胧地这么想,但在南奈尔的火焰面前突然明了了。

她是虚幻了,在莫扎特的衣冠冢上盘旋,她依附在这儿而非她的坟墓。她将永远不属于自己了,是高高的被附赠在莫扎特的名号之下的赠礼。
我或许为她感到遗憾了,可我又不由得庆幸了,我还不是她。我还可以不是她。

感谢十三老师看我这篇过分个人意识的评论到这里,很意识流,很碎片化,很矫情。看了您的文胡思乱想了很多,却又忍不住告诉您想让您知道您对我而言,影响到了什么。其实还有很多想说给您听的,但是我相信还是会有机会的吧。
以及再次感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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